王君行拿出小刀，刀刃弹出来。
王君行无法忍耐自己的初恋被玷污。这像生与死的难题，他喜欢的是那个站在讲台前对自己笑的富江，可富江已经被那些人杀死。
他是多么痛苦。失去爱人的痛苦撕扯着他的灵魂，眼泪从干枯的眼眶里涌出，一滴滴落到他自己身上。他几乎痛哭流涕。
他穿上裤子，脑中一片晕眩。也顾不上其他，站起身拎上书包，慌乱地离开了。父母在家吃饭，见儿子终于回来，也只是抬起头看他一眼。王君行匆匆忙忙跑进卧室，给自己洗了个澡，热水冲淋在身上。他定定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出了卧室，玄关处鱼缸内，白鱼还好好地游着。他眼前发黑发昏，四肢都在抖。
趁父母睡着时，他才拎着钥匙，穿上衣服跑到巷子里。
富江和他的“仆人”们早就走了。
“啊啊……”王君行双腿一软，跪到了地上。
第二天富江来到学校时迟到了一个小时。
他是被资助又托关系进这所学校的，具体是什么关系……王君行捏着笔，大胆猜测是床第关系。他迟迟写不下第一道题，他不敢轻易去找富江——从今天早上开始，班上那几个昨天和富江呆在一起的男生都苍白着脸，眼下青黑，好像受到了什么重大的精神冲击。一道人影照在课桌上，王君行抬起头，这一刻瞳孔剧烈收缩——富江亲自来找他了。
但富江只是歪着头，少年的容貌比昨天还有美丽几分，即使穿着一身简单朴素的校服，也依旧难掩他如血色钻石般闪闪发亮的美貌。眉眼锋利精致，红艳的双唇饱满湿润，眼下的那颗小痣更增媚意，在他微微上挑的眼睛中闪耀着欲望被尽数填满的慵懒与疲惫感。
“王君行。”富江两眼弯弯地冲他笑，散漫地扬着下巴，声音轻而空盈，颐指气使地对着王君行发号施令：“今天晚上，带我去吃鱼子酱。要去五星级酒店。”
说完，便转头离开。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王君行下意识吞咽一声，有些惊惧疑惑。他当然感受到周围男生向他投来的怨毒目光。
“对了，”富江回过头，眼角微垂，他笑起来时眼睛是眯着的，瞳仁既黑又亮，红润的唇瓣一张一合：“你不是喜欢我吗？我们交往吧。”
“班上的其他人，都太穷了！”富江慢吞吞地开口，撒娇似地对着王君行抱怨，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冰冷，“昨天吃到的鱼子酱超级难吃！一点都不像我想象里鱼子酱的味道。”
富江就这样不留余地地将昨晚那些男生贬低了个遍，他好像根本不屑于做表面功夫，甚至于亲自把自己靠近王君行的目的说了个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