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风潋衣又完善了一些,他吹干了墨迹,随手很是自然地把方子递给风镜思,脸上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安安,这下如何?”

    风镜思接过方子,还没有看,风镜思便勾唇笑道“我不是说了我相信你吗?”

    风潋衣这递方子的动作实在是太自然,薛翎雪方才便是疑惑为何起初风潋衣会把方子给风镜思看,这会见风潋衣写完了还要给风镜思,心下那股子疑惑便是更忍不住了。

    她抿了抿唇,声音很小,却是又很好奇地道“殿下也懂医术吗?”

    风镜思拿着方子的手微微一顿。

    她脸上没有一丝尴尬,别人提到医术这个话题,风镜思以前会有些尴尬的,说尴尬,也或许不全然是尴尬,风镜思只是觉得别人问她医术时,风镜思会在心里就觉得很不舒服。

    不过这次风镜思也不知是怎么的了,薛翎雪这一问,风镜思倒是心里没有什么感觉。她只是略略顿了一顿,也不过是一瞬,风镜思便微微笑起来。

    她拿着方子看了一眼,背对着薛翎雪道“不啊,我对医术一窍不通。只是随便看看罢了,薛姑娘怎么会以为我会医术?”

    风潋衣听着风镜思的话,脸上那抹浅浅的笑意早就已经消失。他眸色幽深地看着风镜思,听着风镜思说的这些话,风潋衣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感受。

    是心痛吗?似乎也有,因为风镜思的医术,说到底究竟因为他的原因而失去的,这是风潋衣一辈子无法逃避的事实,这是风潋衣一辈子都要欠风镜思的债。但风潋衣更多觉得的,是自责。

    风潋衣从之前离开了碧禧城的那一刻起,便满天下的寻找南墨画,他知道南墨画的阳咒要解除掉必须要想办法杀了她,风潋衣这段时间没有用心去医治其他人,这一点也是占很大原因的。风潋衣还算是如愿,他找到了南墨画很多次,最接近的那一次,便是在潇雨城,他觉得自己只差一点就要成功了,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亲手杀了南墨画。

    风潋衣没有办法让风镜思的医术回来,心里又时常想着风镜思以前是多么风光,于是便更加自责了。

    风镜思没有想要责怪自己,风潋衣知道,但是偏偏就是风镜思这种几乎于无私的行为,让风潋衣心里的疙瘩越来越大。

    他注定要要欠风镜思一辈子,然后带着这辈子恐怕都完不成的夙愿,直至坠入地下。

    “潋衣。”风潋衣正想着风镜思,风镜思这轻声一喊,风潋衣当即便抬头道“什么?”

    风镜思把方子递到风潋衣手里,唇边依旧是那一抹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