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吾,但也可以说,只是阿吾的头颅罢了。
剩下的大半边身体已经不见踪迹。
岚栖一直找不到他,其实心里早隐隐有了不详的预感。
曾经阿吾喜欢缠着自己,三天两头地往他家里跑,况且,他和自己一样,从小在焦土长大,对于焦土,对于族人,就像家一样,怎么会随随便便因为闹脾气就离家出走?
望着阿吾惊恐又极有诉说欲的、青白的脸,岚栖喃喃道:“阿吾,你经历了什么,跟我说说好不好?”
回应他的只有洞窟里的涌入的冷风声。
岚栖深深地吸气,攥紧的手指好像在拼命忍耐着什么,最终也只是俯下身,用十指盖上他的眼帘,让他安息:“我会帮你报仇的。”
重新站起身,岚栖用火把朝着周围一圈照去,才发现洞窟里不单单只有阿吾的头颅,这里宛如一个小型乱葬岗,摆着将近六七个族人的尸骨,大部分变成了白骨,最新的便是阿吾和菲婶。
焦土失踪的族人,基本全在这里了。
岚栖的心一点一点地下沉,唐边雅曾经跟他说过,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巡逻兵曾亲眼看到失踪的族人半夜拎着包袱从焦土离开,大概是不愿留在荒地经历风吹日晒,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吧。
可他们没走,全部以白骨的形态出现在了这里。
而洞窟外,就是只有唐边雅、老祭司和他知道的藏书石洞。
老祭司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
稍稍久站都觉得吃力,哪会有力气杀人?
一时间,岚栖宛如置身于千里冰封,阵阵寒霜压得他透不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