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的甘棠会在做梦时哭泣,可若赶上雷电交加的夜晚,她就完全变作另一副模样。
甘瑅第一次见到那场面,哪怕早有心理准备也还是被吓到了。
甘棠面无表情地蜷坐在床角,她的眼里空落落的,仿佛魂魄已被拖离这具躯壳。
窗帘不足以彻底遮挡闪电带来的明灭,哪怕甘瑅又挂了一条床单作遮挡。
甘棠的瞳孔只在雷声轰鸣时才会收缩,虚焦的视线却不是向着眼前的事物。
她看不到甘瑅。
从第一声雷响过后,甘棠所能看到的,就只有另一道光景,她像缚地的幽灵,被困在那画面,自己便成了那副静态图景里的一部分。
甘瑅颤着手捂住她的眼,另一只手飞快地从床边m0到耳塞给她戴上。
他冲出去找来药和水,可药到甘棠嘴边,她怎么都不肯张嘴。
甘瑅含下那药片,吻住她。她仍是牙关紧闭,那药开始在他舌尖融化了,苦的。
他开始心焦,捏住她鼻子,终于撬开牙关,用舌尖将那粒药推过去。
甘棠没办法吞咽,甘瑅等了几分钟,约莫那药化在她嘴里,才又用嘴灌了两口水给她。
他细致地用舌扫过她口腔里的每一寸角落,寻找是否还有没融开的药片,她的舌沉寂倦怠,安然接受他的巡检。
他的嘴里到处都是苦的,她的也一样。
甘瑅俯下身,慢慢把甘棠压在床上。
他贪恋这个苦涩到极点的吻,不忍离开,却也满怀自弃地将她的手拉起,扣在自己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