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寂寂无声,唯有那株长夜明珠,映着满天星辉,慢慢绽放。这花树株粗大,显然已在此被精心打理生长了许多年。花倒是开的不多,通体不过七八朵而已,然花盘都极大,花色娇艳鲜明不说,花瓣若有若无竟似会发光一般。果然不负这名字。
天家好东西就是多啊。林惊琼卧在旁边一棵大树的高枝之上,赏着这名花吹着夜风,倒也萧遥惬意。
就这么过了大半个时辰,忽见一盏灯笼从远处过来了。
林惊琼忙起身着意隐匿身形。
很快那灯笼到了花下,停住了。火光映出两个身影,不是旁人,正是秦氏父子联袂而至。
林惊琼立刻明白:许莫他们在给自己下套!
她愈发收敛了呼吸。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朵,”灯光下秦和认认真真数了花,欢喜与秦卫道:“今年这花开的格外的多,是个好兆头,正应着咱们家添了一口人啊。”
“是。”秦卫应道。
“若是你娘也在,该多么好。”秦和转瞬却又唉声叹气,凑近了一朵花道:“孩儿他娘,这花可算开了。你在吗?你听见我说话了么?”
秦卫除了告诉过林惊琼越王妃夏氏非他亲母之外,并未多提及他的母亲。林惊琼看着眼下情形,揣度着,他母亲想来是已离世,这花说不定便是他母亲亲手栽种的,父子俩跑这儿来睹物思人了。
所以许莫他们下的这个套还真够狠的:花开的这么少,便是摘去一朵,也会轻易被发现。况且这不仅仅是摘花,分明是毁坏秦卫生母的遗物。秦氏父子如何能轻饶。
如果不是自己够机警,便是自己有这张与秦卫母亲相似的脸,怕是也难以全身而退。林惊琼脸上浮起一抹冷笑,盘算着该如何处置许莫等人。
“孩儿他娘,又是一年啦。”那边秦和开始絮絮叨叨和花朵说话,满目柔情映的暗夜都明了几分:“你还不回来啊?那时候你说,花开则见人。我已看这花开了十七次也没见到你回来。我看够了,我想看看你的脸。你快回来吧,人间一年,天上一日。你那里才过了十七日,所以你都不想我么?”
这是什么奇怪的话?林惊琼给这话吸引了注意力,把心里盘算先置之一旁。她看看秦卫,秦卫低着头,面上也看不出有什么异状。
“你再迟回来,我都要变成糟老头子了,”秦和又喟叹:“那时候就是我年轻痴傻,才会放你走。如今想想,便是招致天谴又如何,便是苍生浩劫又如何,他人的死活与我们何干。终归我自能把你藏好,谁也抢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