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林远说话,边上那个狱卒笑着走了过来,说道:“我说两位大人,这儿哪是讲话的地方,小的要是两位大人,便去那望海茶楼要上一壶最上乘的龙井,边喝边聊。”
那个男子一听这话,哈哈笑了几声,站起身来,说:“我这心太急了,竟把这些事情忘了,林大人,请和我去茶楼一会,我有要事相求。”
林远笑道:“我们有事情就在路上说吧,我们还有事情,就不去茶馆了。”
等出了监牢,那个男子看了一眼跟在一边的沈晚晴,那意思很明白,男人们要谈大事,女人应该走开,生活在21世纪的沈晚晴显然没有这样的觉悟,她丝毫没有理会那个男子的眼神,自顾自地走着。
男子见到林远没有说什么,只好作罢,任由沈晚晴在一边听着,男子笑道:“林大人,我见过你,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林远笑道:“我就看你眼熟,可是我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
男子笑道:“在下姓张,名謇(音“简”),也去了满山先生的大新纱厂的开厂仪式,只是在下官卑职小,在后面,林大人位高权重,在前面,所以大人可能没有见过我。”
沈晚晴“啊”地惊叫了一声,说道:“原来你就是张謇啊!”
只要是学过中国近代史的人,就不可能不知道张謇,张謇是中国近代史上有名的实业家,他一手创办了大生纱厂,几乎是中国近代轻工业的开创者,同时他还是一名有名的教育家,1905年的时候和马相伯一起创办了复旦公学,就是后来复旦大学的前身。
沈晚晴只在历史课本上听说过张謇,没想到今天见到活的了,这才惊呼了起来,林远心想:“你那么吃惊做什么,张謇这时还没有办纱厂和学校呢。”
于是林远遮掩道:“她早就听说有位状元叫张謇,没想到今天见到了,所以惊讶。”这正是张謇另一个传奇的地方,他是1894年钦点的状元。
张謇谦逊地一笑,说:“哪里哪里,常言道:百无一用是书生,那个状元的称号,不提也罢。”林远知道他这是在故做谦虚,这个时代的文人对于功名一事都极为看重,否则张謇也不会一连几次参加科举考试。
张謇自谦了一番,这才说:“那天我在那个大新纱厂的开厂仪式上简直是如坐针毡,圣人以礼治天下,是以纺丝麻为线,制衣物以蔽体,可是今日,我们的衣物竟要仰仗倭人,此不是我天朝的耻辱吗?”
张謇又说:“所以我也想开办一家纱厂,还请大人多多帮忙!”
林远笑道:“我能帮上什么忙?”
张謇笑道:“非是在下有意奉承大人,在下观这朝中,忠心为民者不超过十位,大人便是其中之一,这开办纱厂一事,上上下下的程式却最为烦琐,若有大人相助,这纱厂必能早日办成,那时我们做衣服用的线,便不用仰仗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