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群小人!”张济怒吼道:“本将倒想要瞧一瞧,他们是否能够从本将手中夺取郿坞!”
“叔父放心!”张绣自信一笑:“敌军急行而至,必然缺少攻城器械,而我郿坞城高池深,城中兵甲完备,更有一万五千擅战儿郎,若无四倍以上实力。敌军只能是铩羽而归!”
“瞧这声势,能有三万人都算多的!”他指了指渐渐远处渐渐逼近的尘头,淡淡道:“您的观阵之法远胜侄儿。不知是否如此?”
“说得好!”张济眼中精光暴现,他断然大喝道:“传我将令,一万兵马上城固守,五千骑兵城门候命,只待敌军攻势稍挫,本将便亲自领兵……”
“将军,大事不好!”一名部将气喘如牛的奔上城来,惶然叫道:“方才城南传来警信,南边亦有大批敌军现身。但见人头如潮,长矛如林。也不知有多少兵马!”
“这不可能!”张济与张绣同时如殛雷击。
漫天沙尘中,一支庞大的骑军从中现出无边的幢幢黑影。战马嘶鸣之中夹杂着粗鲁难明的胡语,最前排的骑士渐渐露出了真容,倒有一大半是或长发散肩或刮光半边头皮的胡骑,个个面容狞厉、目光凶悍,有如幽冥之中踏出的鬼怪。
“噫----喝!”随着一名骑兵仰首发出长啸,整支骑兵渐渐放缓了马速,从杂乱无章的行军阵形中逐渐汇拢成一个个相对整齐的方阵。
蓦然间,那先前发声的骑兵再次发出一声暴烈的大吼,数万骑兵倏的驻马,再无一人发出半分杂音。唯有战马打着响鼻,喷出淡淡的白色雾气。
蹄声笃笃,从战阵间的通道响起,两骑缓缓踱来。
“这便是郿坞吗?小小一座弹丸之城,竟也修得如此高大!”左边那文官装束的骑士出神的凝视着远方那高耸矗立的城池,突然间哑然失笑:“董仲颖确是老了……老到已经贪生怕死的地步!”
右边那长相威猛的将军只是淡淡的“恩”了一声,却是木无表情。
“庞将军,这便请您用兵吧!”那文官颇有些神情振奋:“下官当日有幸曾随韩将军参与洛阳战事,然而彼时出师无名,甚为无奈。今时不同往日,我西凉军若能攻克此坞,那便是重创了谋逆乱政的董贼,正可一举平反!”
“用兵?”那庞将军终于面容一动,露出一个古怪的神色,他侧过头来,讶然道:“本将不是已经用兵了吗?”
“将军说什么?”那文官险些从马上掉了下去,他一脸呆滞道:“将军难道不该排兵布阵,准备攻城器械吗?”
“我军有攻城器械吗?”那庞将军脸上惊讶之色更浓:“阎忠先生,我同行而来,我军除了两万骑兵,可曾看到一架攻城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