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知意故意碰倒了一只茶碟,茶碟的碎裂声,在此时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脆。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冯知意装出非常惶恐的样子,眼睛看着众人:“草民……草民不是故意的!”

    冯父带着些责备的目光投了进来,冯知焕也皱起了眉,倒是冯知书非常为这个妹妹担心,暗中向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随便说话。

    冯知意连忙站起身来,说话的时候都是哆嗦着的:“皇上,草民方才只是在想,欺君是否乃第一大重罪,因此才走了神,不下心碰倒了茶碟。”

    这话从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是有一些违和的,但皇上也只是点点头,回答了冯知意的话:“欺君罔上,这自然是重罪。”

    皇帝的记性还不错,他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个是大理寺卿家的孩子,他一向亲民,此时倒是也不在意冯知意在他气头上的问话,只是等着看冯知意下一步要说什么。

    冯知意面上的表情更害怕了,她怯怯地看了眼段虹和那个周大人。

    “你要说的,与这件事情有关?”皇帝是何等人,此时看到这个小孩子的神色,就已经知道了她是什么意思,“你不要怕,尽管说来听,朕是不会怪罪你的。”

    “皇上!”眼看着冯知意要开口,冯父有些害怕她再次发疯,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连忙拦住了她的话头道,“小儿平日里待在家里,就被我宠坏了,今日面圣怕是受了惊,因此才口出狂言,万望皇上莫要怪罪,不要信他随口胡说!”

    皇上一摆手,之后对冯父说:“爱卿,你担心得太多了,朕难道是那种会跟小孩子计较的人吗?”

    之后,他又对冯知意说:“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就是了,不要怕他们,朕给你撑腰呢。”

    “是。”冯知意装作不敢看他们的眼神的样子,低下头飞快地说,“那日,我上街买书,正巧遇到了几位来自琼山郡的老伯伯。”

    “哦?琼山郡距离这里有八百里远,他们不辞劳苦,来这里坐什么?”皇帝皱起眉。

    冯知意继续说:“草民也知道琼山郡距离这里有八百里远,因此就问了他们为何而来,当时那些老伯伯跟我讲——”

    她模仿着老人的声音,绘声绘色道:“孩子啊,你有所不知,前日里琼山郡一场大水,我们那里早已经被水淹了,正是无家可归,所以才来到了京城,想要找当日来治水的大人伸冤啊。”

    “还有这种事情?”皇上这么一说,大殿之内的温度又低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