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芝芝坐在繁花盛开的角落,一边小声地哼着曲儿,一边穿针引线。
温情看了真不是滋味,经过这几天恶补古代知识,她已经很好地适应了温府大小姐的身份,却一次也不敢光明正大地拜访温芝芝,只敢像这样隔着墙中雕花的孔偷偷看她。
她为温家做了这么多事,却被人渣拖到人生的谷底。
老天啊,她该怎么补偿这个妹妹,又该怎样不动声色地让家人都接受她?温情叹了口气,继续目不转睛地看,一边内心计划:等会让锦绣找裁缝,给温芝芝多添几件新衣,瞧她穿的衣服都有补丁了。
夫人的大丫鬟莺歌来找锦绣,她小脸尖尖,双目莹莹,身量娇娇,穿着水浅葱的春衫,裙边还缀着同样颜色丝线绣的蓝芙蓉,蓝汪汪的宛如皇恩湖的一潭春水。她说话轻声细语,气色红润,到比温芝芝更像是温府的小姐。
温情随手打发了锦绣过去。莺歌将锦绣拉到院子角落一处不起眼的栀子丛边,道:“跑了两个院子,可算是找到你了,怎么,你家小姐又来看那个人啊?”她向温芝芝的方向努了努嘴。
锦绣轻轻推了她一下,嗔道:“快别打趣我了,夫人找小姐什么事啊。”
莺歌笑道:“老爷晚上从宫里回来,夫人说,趁着大家都在,好好地办个家宴,特地嘱咐我来通知大小姐呢。”
锦绣眼前一亮:“老爷忙公务忙了一月多,可算是回来了,府里月余都没有办过家宴,我可要赶紧回禀小姐做做准备,多谢莺歌姐姐。”
莺歌偷偷在她耳边附耳笑道:“你说那个人敢来家宴吗?上次她被少爷这般戏弄,鱼脍都不晓得怎么吃,最后喝太多还吐了少爷一身,每次回想可笑死我了。依我说,温府的脸面到她这儿就算完了。哎,她也就是投了个好命,就算再不受宠,也不用挑水生火,伺候一大家子人吃饭剔牙。”
莺歌酸完又笑道:“我来你这儿前,听鹤舞说了,如果今天她还敢来,二少爷有一件大礼送给她。哈哈,我们又有好戏看了。”
鹤舞是二少爷温宜柏的丫鬟,温宜柏痴迷武术和功夫。上次家宴,正是温宜柏故意戏弄温芝芝,给她倒了丞相喝的“仙人醉”,结果被温芝芝吐了一身。二少爷一直恨得牙痒痒的,今天这家宴恐怕要找回场子。
锦绣心中一紧,暗自想道:大小姐自从落水后,性格改变了很多,对她说话都温柔了几分,锦绣十分喜欢现在的大小姐。大小姐特别关心二小姐,总是偷偷来看二小姐在做什么,然后嘱咐自己把侍候二小姐的人敲打敲打,欠了的例银也按时发,但从不对二小姐说什么,这些事只锦绣知道。
大小姐能忍受二小姐被欺负吗?哪怕欺负二小姐的是大小姐嫡亲的弟弟。
锦绣随便应付了几句,便回去找大小姐报信了,莺歌嘴巴嘟了起来:“哼,巴上大小姐了不起啊?哪天我也…”她自觉失言,四处张望了一下,还好附近无人,于是赶紧回夫人处了。
温情听完锦绣说的,手指轻轻敲击红酸枝木的桌面,发出一串悦耳的声音,锦绣知道,大小姐思考的时候不许人打扰,她屏声静气,等候大小姐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