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拂虽然双手被缚,但好在身子骨清瘦,那守卫怕她冻死了,将她扔在火堆边。
她又往那火堆处蹭了蹭,汲取暖意。
那守卫瞧她一脸满不在乎,甚至有些不耐烦,不由奇怪道“你个奸细被抓了还这么有脾气,胆子可以啊。一会儿被抓去砍头,你就该怕了。”
桐拂扭头四处望了望,才出声,“一会儿你们王爷就会过来亲手给我松绑了,你信不信?”
那守卫闻言愣住,“你该不是害怕的傻了吧,我们王爷会给一个奸细松绑……”
话音未落,他已瞧见不远处大步走来的那个身影,慌忙起身行礼,“殿……殿下……”
朱棣挥手示意他退下,取了匕首几下挑开她身后的绳索,将她拎起来,“说,北平如何?妙云如何?”
桐拂原本一肚子怨气,瞧着他一脸未加掩饰的急切,和提到妙云时的动容之色,她勉强压下了情绪,“北平无恙,燕王妃亦无恙。”
他的面上立时松了松,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漫上他的眼角。
听罢燕王妃亲自领着城内妇人披着铠甲投石守城,朱棣几次扬起嘴角,又尽力掩饰了去。
听罢世子如何奋力布防守城安抚民心,他不时欣慰点头。
听罢张掖门破,瞿能入城大战,他虽面上没显出什么,但握成拳的手早已青筋暴起。
听罢世子汲水浇城墙,令李景隆大军无奈撤退,他才缓缓松开了手,往那火堆里添了些柴。
桐拂说得口干舌燥,见他望着火堆沉思,小声问道“砍头前,有水喝么?”
朱棣这才回过神来,将手中的护腕戴好,从身边抓了一个酒壶塞给她,“只有酒。”
他站起身,脚底下顿了顿,“我看起来就是整天砍人脑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