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言以对。
成懿觉察到自己语气重了,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的意思是,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就不要想太多了,我不觉得水书先生这么安排有什么问题啊。他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有。他就是有事瞒着我。我有一种很不好的直觉。
我翻身上渠鸟,喝起它:“回天门山!”
“哎——?!”成懿还没来得及上鸟,急得连滚带爬地抓住了渠鸟的脚脖子。爬了好一会儿才爬上来。骂骂咧咧了一路。
等到我们回到天门山,他就闭嘴了。
因为眼前的景象不由他不闭嘴。
天门山的结界没了。全没了。
渠鸟带着我们飞下去,山顶上,水族人的尸体了散了一地。他们就像是睡着了,没有血渍,没有面目狰狞,每一个人都很祥和,但身体已然冰凉。
我脑子一下子就木了。我麻木地从他们身旁走过,突然,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是吉官。
我忍住眼泪,强迫自己继续往前走。脚下似有千斤。
走到山顶宫室时,我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是秦艽。
她歇斯底里地喊着:“都说了这里没有这个人!你们都滚!滚!”
我冲进去,秦艽不可置信地望着我,她的脚边,躺着水书先生,安详平和,和他的族民一样,如睡着了一般。傅小六看见我,先是一喜,复又哀愁。
渠鸟看到水书先生,忽然哀鸣一声,飞扑过去,此鸟极通人性,想必什么都懂了。它在水书先生尸身旁磨蹭了磨蹭,忽然高嗥着卷翅飞起,然后狠狠地冲着宫室的立柱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