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尧尧回了钱家的院子,只见江氏与钱无忧坐在一起,正说着什么。
昨日太过于慌乱,江氏没来得及打量钱无忧,也没有心探寻她是一个怎样的姑娘,今儿得了空,才有了闲心说上一说。
钱无忧见邢国公府送上的那长长的礼单,心中自然有数,若她接下这些礼能将这笔账抹平,她自然是肯的,所以她毫不犹豫的接下了单子。
而在与江氏的聊天中,她并不隐瞒,将自己的身世说得一清二楚,她的父亲是一名军医,母亲随着,两人在一场战役中齐齐牺牲,自己跟着祖父过日子,祖父是一个一心向医的,对女性方面的教养少得可怜,她最擅长的,便是医术。
这样的身世,当读书人妻子都有些难,更何况高门大户的主母,江氏见她说得如此详尽,便明白,她是真的如昨夜所说,不想与邢国公府沾染上关系。
甲之蜜糖乙之□□,邢国公府世子夫人这个位子对有的人来说是梦寐以求,对钱无忧来说却是烫手的山芋,江氏沉默了。
“母亲与姐姐在聊什么?”邢尧尧笑着问道。
江氏见了女儿,将她拉到了身边,“你钱姐姐小小年纪便能救死扶伤,实在是难得的好姑娘。”
“那是自然。”邢尧尧有些得意的说道,“要不然我来京城第一眼,便瞧上了钱姐姐呢。”
虽然昨日遇上了糟心事,但钱无忧对邢尧尧的善意未变,她爽快的笑道:“若妹妹无聊,可以与我来信。”
若是一般的女子,遇上这等事,早就方寸大乱,哪儿能像钱无忧这般淡定自谈?
邢尧尧觉得,这位钱姐姐,虽然身份低了些,也没学过什么规矩,但那些跟着钱太医走遍大山南北采药看病的经历,反而让她更加豁达自若。
江氏思虑了片刻,才与钱无忧低声道:“钱小姐,昨儿的事本起于我管家不严,实在是对不住,若你现下不想……我与你承诺,在你成婚前,崧哥儿绝对不定亲,若你反悔,我们邢国公府立马以活雁为聘礼送上。”
江氏的这承诺实在太重,钱无忧连忙摇了摇头,“夫人,不必如此。”
“钱小姐你无须再说。”江氏沉稳道:“我做的决定,无人能够改变。”
既然江氏都这么说了,钱无忧也不好再说什么,邢国公世子年少有为、身份贵重,定亲的事往后拖一拖也不算什么,只是有些委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