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落到了如今的境地,但曾经的大贤者阿扎尔从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他不知道也不关心小吉祥草王为什么会从成体变成如今需要逐步适应逐步学习的模样,他只坚信,智慧的国度须弥,绝不能有一个无知的神,他们的神必须全知全能,如果草神做不到,他就为须弥再创造一个。
统辖教令院的顶点,最为智慧的大贤者阿扎尔是这么想的。
然而这世界上总是愚者最多,愚蠢的虫子如果聚集得多了,咬死大象也并非不可能,因此阿扎尔的造神计划失败了,他被重获自由的小吉祥草王纳西妲收回了权柄,失去了大贤者的身份,并且与自己的追随者一起被发配到道成林。虽说手下们安慰说他总有一天会东山再起,可阿扎尔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
并非能力不足,而是时间不等人。
他毕竟老了。
阿扎尔想,或许哪一天,他将抱着未能实现的梦想长眠地下,而那一天的到来出乎他意料的迅速,直到这个时候阿扎尔才生出了一点遗憾之外的恐惧来。他想起了被自己轻易决定生死的那些人,也想起了造神计划之中作为试验品被牺牲的,除了最终成功了那一例以外的其它人,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居高临下地想着或许他们就要死了,甚至宛如造物主一般估计、决定他们的死期,现在,阿扎尔才体会到死亡究竟有多可怕。
他真的……不想死啊……
抱着这样的恐惧遗憾,阿扎尔闭上了眼睛。
他从未想过,自己还有再次睁眼的机会,只是……
“用这些劣等的材料来试验,是你的兴趣吗?”
这个声音是……
博士?
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离开须弥了吗?
“谁让你带来的实验体只有这一个?这么珍贵的样品可不能当做消耗品用掉,必须先在其他材料上试验出用量才行。”
阿扎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然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尽管他是第一次从第二人称视角听到自己的声音,可那声调、那沉稳气质,以及其中蕴含的自信,无一不是他非常熟悉的。阿扎尔很肯定,那就是他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