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蒂和维尔斯太太仍旧在一旁说话。

    “塞西莉亚小姐您离开后,头三天殿下还能和往常一样,吃过晚餐后总在三楼的书房里消磨时间,可后来他就常在夜里出来走动,有一次甚至还到一楼舞厅去,为大家弹奏了一曲,这可真是令人受宠若惊!殿下以前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可那次谁都看得出来他想跟大家伙聊天!可惜我和劳伦斯不能勾起他的聊天欲,他只是在那儿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不,维尔斯太太,实际上,殿下是想跟我们交流一下,他想更深刻地了解塞西莉亚小姐!”凯蒂信誓旦旦地道,两人开始争论起来。

    这座城堡里的所有仆人都对赛伦斯有“主人滤镜”,在他们看来,赛伦斯哪儿哪儿好,解不语对此见怪不怪,也能习惯性地从他们加了滤镜的言谈中听出赛伦斯这段时间来的所作所为。

    头几天,他和以往一样,出现在书房和餐厅,后来,他出现在舞厅,到了最后五天,那时解不语已经离开整整一个星期了,他似乎很是沮丧,每次都推迟了晚餐时间,似乎在等谁回来一起吃,晚上有大半的时间更是都待在二楼小书房里——那是解不语最长待的地方。

    解不语听到这里的时候,正穿好身上的衣裳,把有些湿意的头发往外扒拉,闻言,拂去头发的手就微微顿了下。

    二楼的小书房是她的私人场所,她在里面记录了很多有关魔法的记载,有用的,没用的,除此之外,还有她在冰雪城堡里发现的蹊跷之处,她也将这些记载了下来。虽说一些非常关键的信息她已经全部记在了脑子里然后毁掉了,但是剩下的零碎信息,却也叫她心底有些发虚。

    ——虽说心知肚明赛伦斯能从剩下的蛛丝马迹里推演出一些端倪的可能性非常小,但她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解不语推开小书房的门,迎面一股暖意,满室花香,烛火随着她的走动带来的风摇曳,她的目光从屋内桌上、柜子上和窗台上的花束上一掠而过,红的白的,黄的紫的,摇曳生姿,生机勃勃。

    赛伦斯一身轻便的衣服,白衬衫黑裤子,金发绿眼,正站在小窗前,回头看她,眸光深沉而专注。这样炽热,比壁炉里的火苗还要叫人觉得发烫,解不语不禁收回了目光。

    他大踏步地走过来,带起一阵冷幽的异香,张开双臂,紧紧地拥住了解不语,搂的很紧很紧,他将下巴放在解不语的额头上。

    “塞西莉亚,你终于回来了。”他低声呢喃,疲惫而欢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解不语的脸贴在他胸口,感觉到他胸腔里的震动。

    一股凉凉的触感在解不语的额头处徘徊,腰和背部被他紧紧搂住,仿佛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一样,鼻尖满是那股清幽的冷香,连带着方才的紧张感都没了。她挣脱了一下,没挣脱开,刚要说什么,赛伦斯已经放开了她。

    他的手在她头发里穿梭,凉凉的,他低声轻声问:“怎么头发还是湿的就赶过来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低下头看着解不语的眸光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精致而略显沉郁的脸上都带了笑。

    解不语看着他左边脸颊上的酒窝,莫名觉得他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可她心里正想着赛伦斯有没有在小书房里发现什么——不过几天的时间,小书房已经完全大变样了,她的脑海里不停地回想自己有没有留下什么不可磨灭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