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慈说道:“你也别怪你二位叔叔,咱们徐庄的武学精要便在于纯萃而不能混杂,要配合口诀方能发挥刀法的真正威力,为娘是不太明白其中奥妙,日后你慢慢钻研自可通达。若有不明之处,尽可询问你许二叔,苏三叔,但是你要记住,凡事不可太执著,尤其是练功习武。”
徐言北郑重地双膝下跪,对着云念慈说道:“谢娘亲!”又对着徐公莱的画像拜了几拜,道:“谢祖宗!”
此刻他虽年纪尚轻,但流淌着他徐家的血液,对精妙的武学同样也有着无比的渴欲。此刻忽得幻影刀及刀谱,虽然极力克制,但神情不时地流露出激动与喜悦,云念慈尽都看在眼里,顿时内心不由得暗生恚恕,同时又有些担忧:“我这么做是不是错了?”转念又想:“罢了,北儿初得宝物,难免心喜,怪他不得。况且人的命数如此,岂是我强求便可逆转?”
徐言北却不曾留意他母亲会有这番心理交战,自顾自地把捏着这珍贵的遗物。云念慈不愿再多待,于是又着重地交代了他几句,便自行出了祠堂。
一连过了数日,徐庄上下表面看上去依旧很平淡,跟平时无异,实则人心惶惶。云念慈更是茶饭不思,连着做了几晚的噩梦,白天里她就跪在观世音菩萨面前祈求平安,但内心还是难以平静。
徐言北虽然得到许可,习练幻影刀功。但他不想令他母亲失望,不敢过份地将心思完全浸淫于此,每日里得些闲暇便过来请安,陪着母亲说话。
这日一大早,许桑、苏三槐二人约同过来找徐夫人议事。
许桑提道:“夫人可还记得咱徐庄在城外四十里坡有一处田庄,那儿是个乡下,地处偏僻。如今这春光灿烂的好时节,想必景致是极好的,不如请少主去那儿赏玩个十天半月的,让子安和冉儿陪同着去,夫人以为如何?”
云念慈岂会不明白他话中意思,眼下也不知道崆峒派也不知道什么时侯驾临,与其这样煎熬苦等,不如先作准备。纵然自己可以置生死于不顾,但北儿是徐家几代单传,若真有不测,死后如何向修哥交代,更无法面对徐家列祖列宗。不如让安排他暂避风头,他只是一个孩子,想来崆峒派掌门是不会见责的。
于是欣然同意,说道:“甚妙!但不知何时出发?”
许桑沉吟一下,道:“择日不如撞日,即刻安排动身,可好?”
云念慈点头说道:“该是如此。”于是一面吩咐下人打点行李,一面命人将几个孩儿唤到跟前,并将行程安排跟他们说了。
徐言北自然知道说是让他们出去游玩,实则是出去避难,那不过是为了顾全他少主的面子。于是大声说道:“我不走,我哪也不去,既是徐家儿孙,岂能做缩头乌龟,好叫天下人笑话么?”小小年纪陈词慷慨激昂。
云念慈心下虽喜爱子颇有傲然骨气,但性命攸关,不得下此决心,急声道:“北儿,娘就你一个亲生骨肉,也是不舍,但娘也是不愿你牵连在内,娘答应你娘不会有事的,乖,你还是听从安排吧,这样也让娘省心。”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许桑、苏三槐也过来帮着劝说,徐言北最终还是拗不过,只得点头同意。
不多时庄子里的老管家福伯便进来禀报己经安排妥当,可以起程出发了。众人一同来到后院门口,云念慈再次千咛万嘱,母子俩洒泪分别。
待徐言北三人上了车厢,老管家福伯一声吆喝,挥鞭赶着骡车向城外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