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鹰儿晓得父亲不会同意,否则有这等好事了怎还一直锁着她,所以她才会先斩后奏去吏部登记。

    她不服,将下颌抬得高高:“我虽从小不爱读书,还曾气走四位西席,但最终不也能写能画能作诗么。我擅骑射,会用兵,百步穿杨不输男儿,二哥三哥都不如我,他们做得官我为何做不得!”

    褚中天怒火中烧,着实管不住自己宠出来的女儿:“当真是糊涂!你做了高官大员又能如何,若不能诞下王嗣,这泼天富贵滔天权势终究不还是他人的。爹就你一个女儿,还能送谁去宫里。”

    王嗣……王嗣……还是王嗣!褚鹰儿浑身发凉。原来,不论她多出色,在父亲眼中她始终只是个联姻的工具。联姻朱家如是,联姻乔家亦如是,今有了歧王的高枝,父亲只会更拼命地去攀。

    那又何必宠她,倒不如一开始便不要让她领略肆意妄为的自由。

    “我不会进宫的,我不是只会生孩子的女人!”

    “啪——”

    这是褚中天给她的第二个耳光。

    素日剽悍跋扈又如何,父亲这个身份就如一座大山死死压着儿女,即便对这座大山褚鹰儿已无敬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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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穷尽力气也无法反抗。

    重新将褚鹰儿软禁院中后,褚中天亲自往吏部一趟,将褚鹰儿的名字一笔划掉。这事就这么结了,该入宫的必须入宫。

    是夜,燕妫终于将近百页的宫规敲定,加盖王后金印,拟于次日颁布。现后宫事务已大抵梳理清晰,她终于可以稍稍放松几日了。这会儿才刚入夜,时候尚早,她起身揉揉手腕,天气闷闷的没有一丝风,便走到檐下透气。

    才初夏,今日天气反常,热得人发晕。她举头望月,见有月晕朦胧,忽想起在一个寒冬之夜也见过类似的景色。

    “月晕而风,明日天公恐不作美。”今晚闷热,明日大约有倾盆大雨。

    她说话的时候,身后寸步不离的落鸢静静听着。这些日他都是这般安静得如同不存在,燕妫在屋中,他便守在屋外,燕妫在屋外,他便跟在身后十步开外,从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