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绣累了,就停了手。此刻屋子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砸门声还在不断发出。

    刘氏突然捅破了窗户纸,透过窗户看屋子里的一切,但由于屋子里比外面更黑,她什么都没看到,只能拍打着窗户对着里面喊:“李绣儿,你要敢对我儿子做什么,我跟你拼命!”

    李绣看着地上趴着的泪淌了两行的张贵生,觉得今天的气撒够了,明天的气明天再说,甩了甩累到抽筋的手,拔出了张贵生身上最后一根针,李绣满意地拍了拍张贵生的肩膀:“针灸果然管用,你瞧本来还不能动,现在都能爬了。”

    张贵生只想哭,他明明记得李绣儿不是这样的,以前不管他怎么打李绣儿都只会求饶,现在怎么变成他求饶了,他颤颤巍巍地说道:“绣儿,咱们到底是夫妻,看在夫妻情分上,何必要下这样的狠手呢。我知道你委屈,但男人打女人这不是天经地义吗,我确实打得狠了,以后我不打就是了。”

    “张贵生,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我才对你动过两次手你就受不了了,你对我动过的那些手怎么算。”

    李绣算了算,绣儿嫁给张贵生六年,前两年没动过手,后面这四年三天一小回五天一大回地打,就满打满算八百回吧,她这才还了两次。

    李绣不顾刘氏卸门的声音,笑着对张贵生说,“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想等你身体好了,再打死我,不过得看你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张贵生脑中“轰”地一下,“绣儿,你想做什么,你别冲动,我告诉你,你杀了我你要赔命的。”

    李绣勾勾唇角,她才不会傻得去明目张胆地杀亲夫,毕竟在这个时代,谋杀亲夫是大罪,是最高量刑,要凌迟的。她还想活下去,不光活下去,还要活的体面。

    眼看着木门要被刘氏给拆了,李绣将针收拾起来,起身去将门栓打开了,正跟门过不去的刘氏差点栽倒在屋子里,站直之后看见了李绣,拿着一把剪刀就冲上去扎李绣去了。

    李绣哪想到她还有武器,还以为刘氏还像上次一样拿着小拳拳砸他胸口,这次天黑眼花的,等刘氏快戳到她的胸口了她才往旁边一闪,那剪刀锋利,顺着她的肩膀袖子就擦过去了,还划破了里面的皮肤,她衣服里露出的棉花都被血浸透了。

    李绣抬手便夺过了刘氏手中的剪刀,要不是这个时候陈秀月冲进来,李绣可能直接就一脚对着刘氏踹上去了。

    陈秀月进来就扶住了刘氏,指着李绣责备道:“绣儿,你难不成还想对娘动手吗!”

    李绣看了看自己肩膀的伤口,道:“你又想说,她可以拿剪刀伤我,我却不能还手?”

    陈秀月理所当然地说:“她是你娘,你不孝顺也就罢了,怎么还敢对她动手!你残害亲夫,天理不容,娘也是爱子心切才对你用了刀刃!”

    说到了贵生,刘氏猛地冲向了里间,伏身在了张贵生跟前,就听张贵生说身上疼,仔细查看张贵生所说的地方却没看到伤口,她心急地说:“儿子,你哪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