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微醒来时,睡在床铺正中央,周邵言已经离开。
除去直播相关,两人很少聊天。更何况周邵言不爱说话,见了面都惜字如金。
陈微又找到一份兼职,白天在一个小奶茶店里打零工,多赚一点是一点。这工作比在电子厂里要简单许多,只是几个小时下来站得腿酸。
日子一充实,时间就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又到了他和周邵言约定直播的日子。陈微脱下奶茶店制服交了班就往回赶。
到楼梯拐角时,陈微看见家门口站着个男人,起初以为是周邵言,后来看到那一头掉色的黄毛,才知道是他远房三叔家的堂弟,陈震宇。
陈微认出他来,边上楼边问:“震宇?你怎么在这?”
当初从电子厂辞职,陈微确实跟他三叔说过,没想到陈震宇能找到这来。
陈震宇还在读职高,眉眼间流里流气的,插兜看陈微,反问道:“哥,你在这住,挣的钱能交上房租吗?”
语气几分挖苦。
陈微也不答他的话。说来,陈震宇算是他的债主。陈微妈妈是过劳得肾病走的,当时为了做治疗,家里的钱都掏空了,只能四处借,他爸想早点还钱,去工地干苦力活,结果半个人被机器卷进去,在医院急救又花了好大一笔钱,撑了一个星期,人没活过来,雪上加霜的是,工地老板还跑路了。
陈微借钱的时候给三叔跪下写过欠条,一定连本带利都还。
“你有事?”陈微站在楼梯上仰脸问陈震宇。
“我能有什么事啊?”陈震宇踩了两阶楼梯下来,靠近陈微,“就是最近缺点钱花,你都住楼房了,有什么赚钱的门路,介绍给我呗。”
陈微沉默一瞬,问他:“你拿钱干什么?”
“买手机啊,我这破手机早就该换了。对了,你别跟我爸说。”陈震宇说。
“需要多少钱?我转你。”陈微这个月已经给他三叔打过一次钱,手头上只留了点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