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眼睛受了伤，白纱蒙住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他只觉周身一片黑暗，无论是在屋中点着的数盏烛光，还是屋外皎皎孤轮的月光，都是冰的，冷的，没有血色的一切。
城中最好的大夫摇头叹气，对薛父道：“令郎此病，无方可医。”
薛父闻言，不禁哑然。良久，仰天长叹，“我儿因救人而瞎，无憾！”
薛母和他的几个妹妹在隔间早就哭成了泪人儿。一个最小的妹妹虽然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只知道大家都在哭哥哥，只当他是死了，便哇哇哭得比谁的声音都大。
薛洋听见妹妹在外边号啕大哭，赶忙摸索着走过去，把她抱起来，温声安慰：“乖，怎么了？”
小妹妹马上不哭了。
哥哥这不是好好的嘛。
只不过，她看到哥哥那双很好看的眼睛用一条干净的白纱蒙着，白纱上隐隐有些血丝。
漂亮却骇人。
薛洋自知现在的模样可能会吓到妹妹们，便安慰了母亲一阵儿，独自一人朝花园廊坊走去，说是去散散心。
正直深秋，满地的碎叶沙沙作响。
薛母好文喜秋，特地不让人打扫，就积着这些叶子成为园中独特之景。以前薛洋不以为意，现在浑然看不见，听这细叶沙沙，还真有一种无边落木萧萧下的悲切感。
“此病无医，却可解。”
薛洋知道，这是父亲对他的宽慰。
无方可医，又如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