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触到水苍玉的唇时,心底再次油然而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本以为水苍玉也是一如表面显露的那样波澜不惊,然而他冷声交代完事情后,似是以为辛北冥转移了注意力,趁其不注意偏过头,悄悄舔了一下嘴唇,又紧紧抿上了。
辛北冥望见那一点粉色的舌尖,脑子里轰然一声,似是有什么东西呼啸而来,可又退潮似地远去,甚至来不及抓到一点尾巴。
水苍玉本打算起身走了,身侧的手腕却突然被辛北冥抓住。
“师父,”辛北冥抓得很紧,问的声音很轻又很慎重,像是伏在他耳边说的一样,“你的嘴唇有点干,我带了口脂,要不要涂一下?”
水苍玉哑口半晌,才问:“你哪来的口脂?”
“上次在镇上,那个老婆婆卖给我们的,师父忘了?”辛北冥从怀里取出小小的脂膏罐子,定定地看着他,“我给师父涂一点吧。”
水苍玉分明看不见,却仿佛感觉到了辛北冥认真沉静的视线,自己被牢牢地拢在其中。放在平时对于这种无礼的要求,水苍玉应该破口大骂,一个法阵把人丢到深山喂野猪,可此时,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抿着唇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辛北冥练剑很勤快,年纪轻轻手上已经附上了薄薄一层茧,指腹隔着脂膏在他唇间慢慢摩挲时,滑腻下透出的粗粝磨得他双唇发颤,又不能躲开,水苍玉一声不吭,不动声色地攥住了身下的稻草。
辛北冥推开口脂的动作很轻缓,像是收集花上的露水,生怕花瓣被揉碎。水苍玉实在受不住,刚张口道:“你好了没……”
辛北冥其实在愣愣地发怔,冷不防指下的唇瓣突然张开,他没来得及撤手,差点叫水苍玉把他的手指含进去。
二人俱是一愣,然后辛北冥猛然惊醒,刷的一下撤手:“我,我好了。”
水苍玉把涂好口脂的温润唇瓣又抿了一下,然后飞快放开,面无表情地丢掉手心的稻草:“走吧。”
柴房门口没了守卫,他们出门更加简单了。水苍玉直接去找炼丹房,把解救女子的任务交给辛北冥,而第一个危险的就是马上要成亲的赵家小姐。
辛北冥赶过去的时候,一群土匪喝得歪七倒八,大当家和新娘已经拜完堂送入洞房了。辛北冥心下着急,脚步一转便往洞房的方向找过去。
洞房就设在大当家的卧房,外面挂着大红绸和灯笼,就算是喜房了。木门紧紧闭着,里面传出挣扎和叫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