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被皇贵妃处罚的事知道的人不多,清楚原因的也没几个,连四皇子都觉得是自己和姜婵走得太近让母妃忍无可忍,乖乖听话跪了一个时辰。
在别人府上闹事,还是受重用的平阳侯府上,确实有些胆大包天,以谢沉珣的心思手段,借他人手捅到皇宫里,有利无害。
但明面上没有任何证据是指向四皇子,皇贵妃却因这件事动怒,又有些出乎虞翎意料。
她以为她这位母亲会说教萧庚雪一通,轻敲打一顿便算过去,也能够维系母子二人感情,倒没想皇贵妃径直让人罚了跪。
——着实是比她想象中要在乎她这条命。
萧庚雪那边还是糊里糊涂,隔天早上,朝中突然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有位御史参一位户部主事,指其以修建宫殿为名行贿贪污,经查又曾多年以各种名义做假账蒙上欺下,涉嫌数额七百万两白银,又抛糟糠弃幼子,鱼肉百姓,德行有亏,天理不容。
当今圣上最忌官员贪污受贿,此事一出勃然大怒,责令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共同协理彻查此事,一月之内要出个结果。
事情传到虞翎耳中时,已经是晌午,她和谢氏在后院四角亭中下棋,她执白子,谢氏执黑子。
几个丫鬟站在一旁伺候,虞翎只敛眉,看着棋盘上的棋局,脑子里想的是谢沉珣回京当天桌上摆的那张折子。
上面写的名字,就是那位贪污户部主事的名字,参他的那位御史,似乎也是已逝谢大夫人母家亲戚。
谢氏是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闲,又见天色好,这才让人摆了棋盘在亭子里,也不想管这些朝堂政事,摆手就让人退下。
后院的树木繁盛,不远处架个秋千,虞翎还没搬回自己屋子,这几天一直住在谢氏院子里。
谢氏对虞翎是信得过,但她又好像在虞翎和谢沉珣间观察些什么。
青石板小道曲折,林立假山石环水而抱,虞翎心里想着事,她手捏棋子,指骨轻抵光滑下颌,又似乎只是在蹙眉深思要下在哪。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出,从棋笥中捡起一枚白子,落定左下一角,破了被围死的局势,虞翎抬起头,看到一袭青衫的谢沉珣站在她身边,腰佩一块简单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