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脸喜气的回过头去,想要随候城隍去结交那位神秘修士一番,然而看到自家顶头上司脸色阴晴不定,心底也是一突。
城隍主张人间赏善罚恶,而其中的油水自然不可多说,这百年来候城隍总是多多的呈报地方的恶业,少少的发放对良善的奖励,更是日夜从城中凡人家中抽取‘福禄寿’三宝,积少成多之下,不知道堆积了多少黄白之物。
如今一位可以斋醮九天帝君的道人来到梓州城,为这位城隍的贪污大业不知道增添了多少变数,难怪老爷脸色会这么难看。
“禀告城隍,咱们城隍庙里的文书、侍奉、阴差、武官全被那道人一道符箓,请去帮他支持斋醮去了。”文判心头大憾,刚才只是听一声仙乐、见一点仙光,就受了这么多好处,如果自己能亲身加入,不说受到大帝青眼,这一般的好处也够多了。
“荒唐!”城隍一拍惊堂木:“我是这梓州城隍,他借我文书甲士,竟也不与我说上一声!”
文判带着一点鄙夷的看向城隍,人家一道符箓招揽鬼神,乃是走的九天的敕令,哪里还用跟你絮叨。若是真的惹怒了对方,一道文书把你这城隍都抓去给他做打幡、捧炉的童子,你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姐夫!姐夫!”
城隍和文判正面面相觑之际,一个破锣似的声音传了进来,一个满脸横肉的黑大汉跑了进来:“那些妖孽布置在李家小子身上的诅咒不知怎么的没了,还请姐夫借我五百鬼卒,帮弟弟我达成心愿。”
这大汉长得极丑,偏偏穿着白衣白袍,做少年人的打扮,像是个刚化人的大马猴,正是那肖想李鸣瑾肉眼的梓州武判朱贵。
因他生的极丑陋,所以无论生前死后都很受嫌弃,连他自己也不喜欢自己的样子,总想着下辈子投个好胎。
自从他姐姐带着万贯家私嫁入城隍府,这朱贵就抖起来了,连轮回转世都不想了,一心想要直接吞吃了一个好看又有钱的富家公子哥,享受一辈子人间富贵,因为候城隍的权势,因此吓得几位异类用诅咒来保护李鸣瑾。
“此事有变,休要再提吃人夺舍之事。”城隍心情极差,不耐烦应付自家的小舅子,“我看你还是好好积累一些阴德,下辈子投个好胎最好。”
“姐夫!你收下我姐的陪葬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朱贵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姐主持了城隍庙里的家计,一直都有几分看低城隍:“你可曾亲口答应我,只要在这梓州城内,任凭我挑选肉身庐舍!”
“荒唐!”候城隍举起惊堂木,有心想拍死自家妻弟,如今那王府来了一个不知深浅的道士,哪里能容忍朱贵在这么胡闹。
而且他瞥向文判,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心底对朱贵更恨,手中城隍笔临空一画,在对方足下设置了一个金色的圆圈,那朱贵脸色大变,想要飞身扑出去,却被一道光幕挡住。
他从怀里取下一个木人,直接往圈子外面一摔,只见木人朝着门外飞去,在半空中变成朱贵的模样,而圈子里的朱贵则慢慢变小,化作一个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