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西瓦子虽然是个瓦子,却是很大一块,前头做酒楼,做买卖,后院则是高雅之处,亭台楼阁,花木扶疏,前后间隔开好些个院子,用来专供文人墨客吟诗作画。
眼下杨玠就躺在这里。
郎中管四都已经进去许久了,屋内还是一点声响也没有,翠微在外间急的满头是汗,不断捏着衣袖又放开,已是好些褶子。
一旁被老于招呼来陪同的春娘子见状,觉得身为公子最为得力的下属,此刻应当替公子好生照料公主。
上前两步,挥了挥锦帕,“公主无需担忧,这样的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有管四在,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您且就放心好了。”
翠微满心都扑在杨玠的伤势上,没搭理春娘子。
春娘子也不见怪,倒是觉得这娇滴滴的公主没经过事,过于担忧了些。
“这背后中箭算得上什么,前两年公子可是当胸一剑,半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还不是让管四给拉回来了……”
了不得,还未说完管四的光辉事迹,只见翠微双手颤抖着,试图端起桌子上的茶盏,哆哆嗦嗦几个来回,愣是没端起来。
春娘子:遭了,嘴上没个把门的!
可也不应当如此才是,这都成亲半年了,公主还能不知道公子身上有哪些伤?春娘子想着想着默默低头看向自己的锦帕。不知怎的就想到那日逃回来的陈二。
霎时间连往日不知尴尬为何物的春娘子,也有些尴尬起来,在椅子上如何也坐不住,试了几次方才开口出声,“公主,后厨新出了好些点心,我给公主带些过来,好尝尝鲜,也不至于这般难熬。”
说罢,久久不见翠微搭理,自我心里疏通一番,行礼告退。
娘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留在原地的翠微,没了春娘子的聒噪,这时辰越发难熬起来。
在万家灯火映照下,原本漆黑的夜色好似带着些许还未散尽的落日余晖,有些泛白。随着天际白光尽显,灰白隐没,这夜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