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咱们得听护士的话,您要配合治疗才能尽快出院。”紫兰像哄小孩子一样扶着他回到病房。
“您好,我刚才在病房不方便说话。现在大伯病着,您能不能继续瞒着实情?以后再慢慢告诉他,行不行?他独自一人生活,全部希望就在大哥呢,不能让一个生了病的老人面对这么残酷的事情。”紫兰走到一个僻静之处恳求刘翼东的儿媳。
“你是谁啊?他用你管吗?我告诉不告诉那是我的事情,跟你无关。我不想再为一个过世的人说谎了,不管什么时候说,我早晚要告诉他的。我的人虽然在国外,可日子过得并不好。为了继续生活下去,我已经又结婚了,孩子已随现在老公的姓,请你告诉他不要再打扰我们母子。这个号码我很快会注销的。”说完,还没等紫兰说话,她就要挂断电话。
“请不要挂电话,我求您听我再说几句。大伯很可怜的,尤其现在是生病期间,看在孩子父亲的面上,请您再忍忍,过段时间再公布实情。我会慢慢给他做思想工作的,提示他做好心理准备的。行不行?”紫兰近乎哀求。
“好吧,我就最后为孩子爸做一件事。什么时候能说了,您给我个电话。我会把他儿子的生病经过告诉他的。就这样吧,再见!”她沉吟了片刻,叹了口气说。
每当刘翼东说他的儿子不给他打电话,也不给他通话时,她就预感到事出有因,没想到现在是这个原因。这是多么残酷的事情啊!一个老人,一个父亲,全部的希望放在儿子身上,他把这当成活着的理由。不管能不能见到他,不管能不能对他嘘寒问暖,起码他知道在地球的某个地方有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可是如今儿子过世了,孙子过继给了别人,这对于一个老人来说这简直是致命的打击。她绝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起码现在不能让他知道,以后告不告诉再说。
她要加倍对他好,因为他是无助而可怜的,因为他是一个善良的老人。就是这样一个好人,可是命运却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这是不公平的!她要替天行道,好好对待这位可怜的老人,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闺女,你怎么流泪了?她跟你说什么了?”突然,刘翼东出现在楼道里。
“我怎么会流泪呢?我这几天眼睛不好受,经常没来由地淌泪水,一会儿我去买瓶药水点上就好了。”紫兰故意把话题岔开,不回答她的第二个问题。
“以后少看会电脑,那最伤眼睛了。”他怜惜地说。
“大伯,你的腿好了,手也能自由活动了!身体恢复得真快!”紫兰喜出望外,她想起他刚来医院时的情景,还有喂他饭的情景。
“谁说不是。我好了,我好了。呵呵。”他也意识到了这点。
“大伯,你不是在输液吗?怎么出来了?”紫兰忽然想起。
“快输完了,我自己拔了。”他惨然一笑。
“那怎么行?都怪我不好,不好好照看您。咱们输完液,我再陪你走走。”紫兰着急地搀着他就往病房走。
“不用了,没有多少了。躺着很难受,我想在外面走走透透气。”他执拗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