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的某一天,十二岁的陈小千懒洋洋地靠在藤榻上晒着太阳,脸蛋上盖着一本《资治通鉴》。
陈沅沅从她身边走过,径直走进了书房,半晌后又从书房出来。梓年指了指藤榻上的那个人,提醒她:“小姐,人在这儿呢。”
“谁说我找她了。这丫头成天说要读书写字,你看她哪一次正儿八经地去学堂念书了?好不容易城主恩赦,我们女孩子才有机会得以进学堂,谁知道这丫头还不懂得珍惜。”
“大姐,你好了没啊,我们快迟到了!等会又要被苏先生点名了。”陈楚楚在院子门口叫道。
“梓年,你去把梓锐喊来,今日拖也要将陈小千给我拖走。”
“哎呀,我肚子疼,肚子好疼啊。”闻言,假寐的陈小千忽然从藤榻上滚下来,匍匐在地捂着肚子假装肚子痛。
闻声赶来的梓锐见状也立马学着她的样子倒在地上,夸张地喊道:“哎呀,我也肚子痛!小姐,我们昨晚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吃坏啦。”
陈沅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但却是拿陈小千没办法。只好喊陈楚楚来帮忙,陈楚楚却只是瞥了他主仆二人一眼,懒懒地道:“哎呀,大姐,你别管他们了,千儿不想去就别去了呗。反正今天下午啊,我们还要去练武场呢……”
话音未落,陈小千立马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拍拍屁股对梓锐道:“收拾东西,快,我们去学堂。”
玄虎城新设立的学堂,距离陈府只有一巷之隔。百姓们都好奇,这城主忽然恩准女子读书练武已经是从所未有之事,怎么还将学堂设到了离陈府这么近的地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学堂是专门为陈家三位小姐设立的呢。
“哎,你说,城主怎么就突然让女子去读书练武了?这,这从无先例啊,这样不是要乱了套了,以后女人的地位岂不是要比男人还高?”
说话那人的媳妇就站在他身旁,瞪了他一眼道:“怎么,以前我的地位就没你高了?”
那人不敢说话了,却听他对面的那人道:“倒也不是没有先例,人家花垣,以前不就是女人比男人地位高么。”
“那能一样么,花垣是女人当家作主的地方,而我们玄虎本来就是男人当家作主的,岂可让女人拥有和男人一样的权利。”
“是男人又如何,是女人又如何!”
酒馆内靠近窗户的那张桌子旁,坐着一名剑客打扮的男子。那男子一袭青衫,身形颀长,头上的斗笠使他的五官在半遮半掩间看不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