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伯已经用小竹筐子装了剪成小段的油条,拿过来放在唐恬案上。

    “放——放那边。”唐恬不知裴秀耳力如何听到多少,着实忐忑,拾掇了碗碟,又将吃食尽数挪去裴秀桌上,挨着他坐下,“裴哥哥这么早?”

    “那边有桌。”

    唐恬厚颜道,“你我同坐,才好说话。”

    裴秀丝毫不客气,“坐远些。”

    “哦。”唐恬讪讪的,将杌子挪出一尺,随手将桌上挨着裴秀的一只粗瓷大阿福挪开。

    裴秀侧首,冷冰冰道,“谁许你碰?”

    唐恬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大阿福,忙挪回来,小声解释,“我怕碍手。”把油条推到裴秀面前,“裴哥哥吃这个。”

    “谁是你哥哥?”

    一会儿不见,这位倒不怎么好说话了。唐恬一滞,“裴大人……吃这个?”

    裴秀眼皮也不曾抬一下,“我怎会吃这种东西?”

    唐恬暗道您现如今吃的好像也不比油条高端大气上档次多少——此时只想把裴秀哄好,殷勤道,“今日早饭我请?”

    裴秀哼一声,“昨夜天香阁,不足半日,就变作汤铺档头?”

    唐恬昨夜信口开河,早忘得精光,天香阁她那点薪俸如何请得起?搪塞道,“地方不重要,要紧的是心意。汤铺子是简陋了些,不若大人晚间出来,咱们洗砚河喝几杯?”

    裴秀“哐”一声将匙一掷,“公然邀约洗砚河,看来昨日一顿鞭子该好生打完。”

    唐恬连连摆手,“不不不是。家中在洗砚河边经营面铺档头,挣些零花贴补家用,请大人去那里,原是想……多少省些银两,绝无聚众取乐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