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盛夏,酷热难当,多日奔波的罗望看上去很疲惫,两匹马缓慢地行走在沙土路上。过了河西堡,罗望索性下马步行,日头偏西时已经是人困马乏,看见路旁的一个水塘边长着一片青草,还有几颗白杨树,就把马牵过去饮水吃草,自己也从褡裢里取出干粮,坐在树下吃一口干粮、喝一口水,迷迷糊糊有了睡意,荒郊野外,孤身一人,睡着就是找死,他赶紧站起来跳了几下,把马栓在树上,到水塘边蹲下洗了几把脸,正准备起身,从水中看见一个人影举着一根弯弯曲曲的木棍,罗望一闪身,重心放在右脚,左脚猛地向侧后方蹬出去,一脚踢空,人已转身站立,那人竟躲过了出其不意的一击,而且挥起木棍朝罗望面部横扫过来,罗望后面是水塘,退无可退,只好快速下蹲,身体成弓形,木棍从头顶扫过时,罗望贴地弹出,双手击向那人右膝关节,那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罗望顺势一个前滚翻站起来。
魏宝领教过这一招,不同的是今天罗望使出了全力,那人右腿已从膝盖处折断,双手抱腿躺在地上。
罗望从马鞍子前面抽出隐藏在内的短刀,逼到那人脖子上问:“你是啥人,为啥偷袭我?”
那人已疼的满头大汗,咬着牙说:“别杀我,我是山谷县长白俊,就想打翻你抢马骑,没想要你命。”
一个县长,独自一人出现在戈壁滩上,而且能躲开自己一脚,谁信,罗望冷笑一声说:“这个谎编的不圆,好好想想,再编一个能骗过人的行不行。”
那人从内衣兜里掏出一张纸递过来,罗望接住,抖开一看,是盖有省府大印的委任状,罗望还给他说:“还真是,白县长,马可以借你,我先给你接骨吧。”
罗望收好短刀,从树上折了几个树枝,撕下自己的衣袖说:“你躺平,忍着点,”卷起白俊裤子,用双手摸索着断了的骨头,……。
罗望给白俊腿上贴上止痛膏药,用衣袖缠了几圈,又用树枝固定好,说道:“好了,摆弄跌打损伤是我的家传手艺,白县长放心,三个月后保你健步如飞。”
白俊觉得疼痛有点减轻,坐起来靠在树杆上。
罗望给了白俊一块干粮,又把水囊递给他说:“先吃点东西,白县长,你一个县太爷,出门应该是前呼后拥的,咋干起了劫道的勾当。”
白俊没有回答,反问道:“师傅这么好的身手,是干啥营生的?”
“甘州城达盛昌掌柜罗望。”
听了罗望的回答,白俊苦笑着说:“人倒霉,鬼吹灯,放屁都砸脚后跟,好不容易弄了个县长,才几个月县城就让人给占了。路上劫个道嘛,以为是单身客商好下手,还碰到罗掌柜这样的高手,你罗望罗掌柜在甘州军界名声大的很,早知是你,我哪敢下手。”
罗望好奇的问:“县城给人占了是咋回事?”
白俊说:“前天夜里,城里来了一群土匪,号称是河西自卫军,要接管城市,我和警察奋力反抗还是失败了,死了很多人,我是乘乱逃出来的。”
罗望脑海里浮现出吴家塆场院里的情景,又问道:“有多少人,领头的长啥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