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活着不如死的好……”沈娉婷喃喃重复着,眉头皱的紧紧的,可最终还是松懈了下来。
宁宴清又道“既然要死,何不留下让他们后悔的东西,那些辜负过你的人,痛斥和揭穿才会让他们永远记住你。”
在宁宴清的蛊『惑』下,沈娉婷梦游般的撕下自己的裙摆,分别写了两封血书,一封是给周国公府的遗书,一封却是给宣平侯府父母的秘信,写自己出嫁后受到的苦楚,以及周国公府的各种。
信写完了,宁宴清便对沈娉婷下了悬梁自尽的命令,他从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安歌伤一分,他便让沈娉婷用命来赔。
至于两封血书,宁宴清留了遗书,将那秘信收了起来,在周国公大办丧事的时候,这东西总会派上用场的。
回到丞相府,已经是四更初刻,宁宴清先去了书房沐浴更衣,毕竟沾染了死人的秽气不好,随后见了杜湛,这才悄然去了蘅芜苑。
杜湛这一晚上也没闲着,先是端了给沈娉婷『药』粉的那老头的院子,而后还往昌平大长公主府去了一回,马厩里的那两匹惊马,如今怕是已断了气,也不知昌平大长公主那老毒『妇』,明日会不会吓破胆!
可是,蘅芜苑寝房的烛火竟是亮的,轻歌醒了?
宁宴清急忙入内,入了房门却不由好笑,烛火亮是亮着,可床榻上的人抱着他的枕头睡的正香,她是醒过来发现自己不在,所以才亮了烛火给自己?
宁宴清还真猜对了,半个多时辰前,师攸宁画完画后,还特地将燃了一半的烛火换了个新的,这才又爬上床。
红枫端了参汤进来,便见相爷坐在床榻边,正出神的看着夫人,放下托盘便又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还记得准备这个,是生怕我不够愧疚吗?”宁宴清眼波温柔的看着沉入梦乡的师攸宁,几若无声的道,将她因为睡姿而堆在脖颈间的黑发理顺了,免得积多了发汗,这才往桌边走去,
用了参汤,因为祝由术而积聚于体内的疲惫消解了不少,宁宴清方准备褪衣上床,可心有所感般的往书案处行了两步,目光落在书案上被镇纸压住边角的画上,神情便怔楞住了。
画上是一株半开的桃树,许是起了微风,花瓣抛洒出许多,仿若下了一场花雨。
树下花雨中站着一个男子,着青衣做书生打扮,眉目清俊唇角微扬,正是宁宴清自己。
画纸底下还压着一张笺,一行小字柔婉中透着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