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里的男女老少都乌泱泱围在马车旁,一个个儿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儿,抻着脖子,竖着耳朵,瞪着眼睛,八卦之情全写在脸上,都想看看寨主的压寨新娘子到底是何模样。
凌澈稍稍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目测这个土匪寨子有三四十人,男女老少都有,大前面伫立着几座简陋但却高大的竹子楼,应该是土匪们住的地方,地上还戳着晾衣的竹架子,可以发现这里弥漫着随处可见的生活气息,说是个土匪窝倒还不如说是个小村子。
骡子寨的人们都各司其职,有开荒的、有种地的、有养蚕的、有纺线的、有织布的,当然还有负责打家劫舍的,甚至还有专门打铁的,整个寨子自给自足,小日子比在柳锡州苦哈哈地种地滋润多了!不得不承认铁牛儿的管理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
铁牛儿将凌澈和昏迷的沈氏带进其中的一座竹楼里安顿,竹子楼房顶呈“人”字形,是高脚的,底层养着家畜,而室内却宽敞明亮又透气,竟然还颇为雅致。凌澈这个战五渣反抗无果被关在了竹楼顶层的一个卧房里,而沈氏则被带到了隔壁。
门外自然是有人看守的,凌澈将卧房一顿乱翻,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打开窗子,发现这里离地面足足有五六米高,看来跳窗是不行了,打量了一圈,凌澈发现他是想溜也溜不了。
突然后悔起平日里没有好好练武了
也不知道他爹和哥哥姐姐们现在知不知道他和他娘被掳上山了!再不派人来找他岂不真成了啥压寨夫人了?
不行不行!得赶紧想办法!
凌澈把床榻上叠的整齐的被子抖落开,手脚并用,连啃带撕将被单撕成一条一条的布条,床幔也扯了,被子也扯了,左拉右拽确定结实了,便悄悄打开窗子,仔细观察了一下外面,发现这窗子开在后院,人少!
一个大活人还能憋死了不成,说干就干,凌澈将布条全部接在一起弄成一条长绳子,将绳子的一端绑在床柱子上,另一端沿着窗子放下去接地。
他准备顺着绳子爬下去逃跑,然后再叫人来端了这寨子救沈氏出来。
凌澈小心翼翼抻着绳子从窗户下去,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恐高,微微低头看了一眼下方,离地三尺,冷汗都冒出来了,这感觉可太不妙了,整个身体悬在半空中,他的胳膊开始发酸又发软,手掌上全是汗。
沿着绳子溜下去,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凌澈恐高,平时又一副懒洋洋地懒散模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手臂上自然没什么力气,如今这样不上不下的吊在半空中很快就要支撑不下去了,头眼发昏,体力不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唯恐自己一不留神便松手,只怕从这儿摔下去不死也要废条腿,到时候一个不小心脑花儿洒一地的模样可实在不好看。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这样倒霉催,好好在凌府里享清福,在金陵城里作威作福不好吗?偏要跑到青龙寺拜什么佛,佛祖日理万机哪有功夫注意他这等蝼蚁小民!
凌澈被吊在上面欲哭无泪,后院人烟稀少,土匪们都在前院儿忙东忙西,这里找不着个活人,没人发现吊在竹楼上的他,凌澈无奈,只得大声呼救,好将守门的人吸引过来拉他上去。
果然,奉寨主之命看守凌澈的两个黑壮土匪听到凌澈凄惨的呼救声连忙破开卧房的门前来查看。果然寻声找到了吊在窗户外的凌澈,二人合力抻着破布条绳子将凌澈拉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