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谢齐然嘴里嘟囔的师父师兄,沈筝这才回忆起这段往事。五年的时光便能让他获得如此高的功力,除了谢齐然异于常人的天赋,恐怕还得要一个正颜厉色的授业恩师。

    所以她便佯装严厉地试探了他,没想到还真奏了效。

    她默默坐在谢齐然身旁,等着他醒酒,偌大的阁楼里只有他们两人,被轻掩着的窗投进了将要西斜的夕阳余晖,静谧却又温暖。

    沈筝平视着前方,思考着方才王決和谢齐然的对话,时而偏过头看看身旁的人。她实在是有太多问题想要问他,除此之外,今日在县令府擅作主张要的人,也要知会他一声。

    可她越是焦急,身旁的人越是安静,和方才未曾饮过解酒茶一般。沈筝不解,却也没什么好法子,就要再倒过一杯解酒茶时,门被毫不客气地推开了。

    沈筝动作一顿,回头看过去。

    不是旁人,正是那白衣长衫的男子,雁风楼神出鬼没的张老板。

    张彦峯本来是想和谢齐然算算使唤他的账,他堂堂雁风楼的老板,给他亲自寻药、守门也就罢了,送客陪笑又算怎么回事。何况,张彦峯一甩折扇,他还是这臭小子的师兄!

    他拜入师门时发过誓要尊师敬长的师兄!

    可眼下沈筝在,张彦峯也不好发作,木着脸瞧了谢齐然一眼,却发现对方愣愣的,一幅喝醉了的样子。他许多年没见过谢齐然醉酒的样子了,他先是一愣,刚要笑出声,就又停住,眯着眼仔细瞧了瞧他的脸色。

    他今日并未给谢齐然备多少酒,哪怕全都被他喝完,也断不可能让他醉成这样。要知道,他当年为了灌醉谢齐然,偷了数十坛师父地窖里的陈年好酒。

    张彦峯正色拽过谢齐然的手腕,仔细号了片刻,却没觉出任何异常。

    沈筝昨日听谢齐然说张老板是他的好友,此时又如此紧张他,便主动说道:“张老板,方才多有冒犯,王爷这是怎么了?我方才喂了杯解酒茶,却好像没什么作用。”

    张彦峯此时也很糊涂,他前些日子还见过谢齐然在酒楼喝酒,这短短几个月,竟能让他的酒量退到如此?他朝沈筝微微颔首,道:“沈姑娘客气了,王爷近日是否受过伤?可是涂过一种褐色的药膏?”

    “是,昨晚该是涂了您给他那一罐药膏。”沈筝昨日特意交待了沉晔给谢齐然上药,此刻也突然明白过来,问道,“那药里可是加了有和这酒相克的药材?”

    “那倒也没有,”张彦峯皱着眉头道,“不过活血化瘀的几味药确是会让人醉得更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