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谢齐然的身手,受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张彦峯弯下身,提过茶壶倒了杯解酒茶,却刚好看到了摆在茶壶边的一盘姜糖。

    看来他这个师弟还是动了心思,有备而来的,张彦峯抓了三四块姜糖化入杯中,交给沈筝:“他不吃姜,这个醒酒最有效。”

    化了姜糖的解酒茶味道刺鼻,沈筝犹疑地按照方才的法子喂了进去,惊讶地发现谢齐然听话地喝下后,忍住了几次想要吐出来的冲动,眼神却渐渐变得清明。

    “怎么受的伤?”张彦峯见谢齐然清醒过来,居高临下地发问道,“你最好如实交代,师父教的武功,向来是以守为攻。伤人是次要的,自保才是扇法的精髓。”

    谢齐然甫一清醒,还没缓过气来,就被张彦峯如此正经地盘问,气势却不见弱:“张老板,这些话,你是以什么身份问的?”

    “当然是你的师兄!”张彦峯气结,语气也不善。

    “师兄?”谢齐然默默念着这两个字,“你离开师门的时候,可是对我说,以后相见,不可再称兄道弟。”

    这话确是没错,当年张彦峯下山的时候,是说过这样的话。

    想来当年赌气下山,确实是他的错。张彦峯理亏,只好退了一步:“王爷,方才是在下言语不当,不过看在我今天陪您演了这么一出好戏的份上,行行好,别翻旧账了。”

    谢齐然嗯了一声,指了指门,对张彦峯道:“不过我们的约定是守一整天的门,现在天还是亮的,张老板请继续吧。”

    张彦峯被谢齐然软硬不吃,公事公办的态度搞得不明所以,他忍住了上去敲他脑袋的冲动,磨了磨后牙,指了指谢齐然,却一句话未能说出口,只好一甩袖子,出了阁楼。

    沈筝本来兴致勃勃地看热闹,可她却从谢齐然言语间感到了半分怒意,想起来自己在县令府让叶县令送女儿入府的事,心里开始敲了鼓。

    她见谢齐然还盯着张彦峯远去的背影看着出神,只好故意晃了晃头上的步摇,发出点动静引起他的注意。

    清脆的声音确实让谢齐然回过神,他低头敛了情绪,再抬头看向沈筝的时候,眼中的戾气全然不见:“阿筝,王決的事做的很好。”

    “同你先前预料的结果一样。”沈筝点点头,也没有了刚才想要邀功的兴奋感,反而欲言又止,脸上带了几分为难的神色。

    谢齐然看到了。